風與沙的故事沒有明顯的開頭,更沒有什麼結果,留下的只是風與滿地的落花落葉。

 

  春天的風是溫暖和煦,為大剌剌的夏預先播了序曲;秋天的風是忽暖忽厲,替冬的殘風預先警告。而沙本應因風吹送的方向而飄移,風只能讓沙因為自己的吹送而遠離,他無法隨心所欲的控制強弱,面對總不在對的時厚候吹適宜的風量,風除了無奈還是無奈。

  如果風沒有愛上沙,風不會開始厭惡自己為地球有四季之別的行為;如果沙看得見風愛他的心,就會知道風有多麼多麼的愛他,而停留。只是沙不會有為風停留的一天,風也不會有留住沙的一天,所以這「如果」的假設,只存在個別的兩個世界。

  自從風發現自己愛上沙,他開始和沙保持一段距離,因為他天真的以為沙看得到自己的心。而沙的距離不遠也不近,風卻漸漸無法控制自己,他開始狂放的吹送,沙就被風越吹越遠,風心急了,他股起所有力氣朝著越來越遠的沙吹送。沙被吹的好遠好遠,他回頭看著風,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,沙感到訝異與疑惑。

  風也被自己這般的作為嚇到了,於是風開始冷靜。風緩緩的吹彿,他改變吹送的方向,而沙也悄悄的飄移,直到他們的距離近的只剩一步,沙看著風,那是從風發現愛上沙後,第一次沙靜靜的看著風,第一次再拉回那樣近的距離。

  因為沙的注視,因為沙的靠近,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悸動、再也無法控制那股該依照慣例颳起而已許久未颳的厲風。風問沙是否愛他,沙剎那間傻住了,風看著沉默的沙,萬般情緒不知如何整理,因為沉默代表不知該如何回答才能讓風不難過,而沙不知道他越沉默不語風就更難受。日子一天一天的過了,他們之間圍繞著尷尬不已的氣氛,而風只能靜靜地等待沙的回答,於是風緩緩的吹送,他以為時間可以讓他們回到曾那麼近的距離。風和沙的距離真的一步一步越來越靠近,終於他們拉回了那曾有過的近距離,風開心極了,他以為沙的靠近是沙那沉默許久的答案─那當時誤以為是否定而今或許已變為肯定的答案。風是天真的,他不曉得靠近的其實是風自己,而沙只是因為風悄悄的靠近而沒有被吹地遠遠的,風就這樣真的以為沙也會愛上他。

  時間折磨風那想確定又不能完全肯定的答案,為了停止折磨,風又再度在這只剩一步的距離克制不了心憾動的力量,風再度問了沙同樣的問題,而沙竟也同上次只給予沉默,風再也忍不住只是等待,他逼問著沙,沙依然不說一句話,直到風問沙他們在一起的可能,沙遲疑了些秒後說了那一個風不願聽的回答。結束了,沙愛上風的可能,結束了。

  風無法接受這樣的答案,他不願等待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,於是風不服輸的掙扎,風狂肆的吹,那樣的悲悽、那樣的殘厲,風無力的哭泣,風就颳得強勁、颳得寒冷。這明明是夏季,風卻如此突兀的颳起北風,好似風對著沙無力的呼喊,喊著風有多麼愛沙、不想要沙離開他,然而風越大聲的喊著,沙便被風吹得更遠,更遠…。

  風愛沙,路邊的花草都聽到了風有多愛沙、看到了風因為愛沙而改變了多多,但,風愛沙的話,沙卻一句也沒聽到。沙只記得風總是莫名奇妙的忽強忽弱,卻不知道風如此是因為誰;沙只知道風問過他的話,沙明白風問話裡的涵意,卻不了解風的愛已深到無法自拔。風和沙的距離已分隔成兩個遠遠的世界,再也無發拉回過去模糊的界線。

  風再愛沙又能如何呢?風受到花草的祝福又能如何呢?風留不住沙,沙不再風,風很愛沙,沙不愛風,風只能吹沙,風,留不住沙。

  過了很久很久後,風不再愛沙,但沙卻愛上風了,他想為風停留,風卻不想留住沙,因為有人曾對風哭訴,要風不要把沙吹進眼睛裡、不要把沙留在眼睛裡,讓眼淚成了風和沙彼此的終點。

  清楚了嗎,風和沙是兩個世界,風和沙不會相愛。風,永遠永遠也留不住沙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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